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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2021

戒不掉的檳榔 透視紅唇族的身心危機

撰文/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 精神醫學部 洪崇傑醫師

全世界約有6億多人口在使用檳榔,使得檳榔成為全世界第4常見的濫用性物質。亞洲各個不同國家使用檳榔的原因非常多樣化,尤其在東南亞與我國,檳榔的使用除了娛樂性、社交性、紓壓性之外,在某些族群或團體甚至還是其核心文化中的一環。然而位於歐洲的國際癌症研究總署在2004年及2012年舉辦的國際會議中,均將檳榔(棕櫚科常綠喬木植物棕榔的成熟種子或果實,不論有無其他添加物)列為人類第1等級的致癌物質。 

戒不掉的檳榔 透視紅唇族的身心危機

讓成癮者戒除檳榔是相當困難的 

根據統計,嚼食檳榔的臺灣男性最終會演變成檳榔依賴的比率為42%(美國精神醫學會診斷準則第4版DSM-IV或國際疾病診斷準則第10版ICD-10,兩者均是),女性則為45.1%(DSM-IV與ICD-10的比率一致)。以檳榔的成癮性以及對人類口腔黏膜的致癌性,要預防口腔癌,「檳榔成癮」的問題亟需大家重視。 

儘管政府及醫界一再宣導檳榔對健康的危害,但依據衛生福利部國民健康署的調查,近10年來,嚼食檳榔的盛行率並未顯著改變,顯示戒除檳榔成癮仍是相當困難的,嗜食檳榔者往往戒治了卻又不斷「捲土重來」,此項紀錄亦間接證實臺灣地區檳榔成癮的嚴重程度一直存在,且無相關的深入統計與研究計畫。 

因檳榔成癮導致身心疾患的案例 

中年的A先生罹患口腔癌第1期,切除癌病變組織後,仍持續大量嚼食檳榔。他說他的工作時間長,需要提神,而且這是他深植的「工地文化」,如果不嚼檳榔就覺得哪裡怪怪的。來到身心科門診時,焦慮、憂鬱、自律神經失調等症狀,他全部都有,而最讓他困擾的是睡眠障礙,其他醫療科別的助眠建議或方法均無效,只得求助身心科。 

A先生透露,他從青少年時代開始有邊嚼檳榔邊工作的習慣,鼎盛時期每天要嚼掉5、6包約百顆上下的檳榔,檳榔可說是與他的唇齒相依為命。仔細傾聽他使用檳榔的經驗,發現他認為冬天嚼檳榔可以取暖,不嚼會很累很疲倦,但是一下工,晚上反而無法入睡,因睡眠障礙導致白天精神差,於是嚼檳榔嚼得更起勁,最後連憂鬱症、焦慮症與躁鬱都來了。

處於身心困境中的A先生,只對安眠藥或鎮靜劑有動機嘗試,除此之外拒絕再接受任何檢查,他的看法是「只要不檢查就不會有病」。在醫師、家人一起好言相勸與引導之下,他同意接受低劑量的抗焦慮及抗憂鬱藥物治療,失眠困擾終於獲得解決,並且也逐步減少檳榔的使用。

約2-3成的紅唇族有檳榔使用疾患

如果以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與高雄醫學大學附設醫院共同合作的國際流行病學研究,按美國精神醫學會診斷準則第5版(DSM-V)來做6個東南亞國家(包括臺灣)的檳榔使用疾患與使用依賴性調查,臺灣的檳榔使用疾患11個診斷群相當具有物質使用依賴診斷的可靠性,這些依賴的症狀可以分成4個類型:第1類是對於檳榔使用失去量的控制;第2類是因為嚼檳榔影響口腔衛生與導致社交、人際的困難;第3類是造成身心不適後仍繼續使用;第4類則是生理性的耐受性與戒斷反應。

依上述準則,我國正在嚼食檳榔的族群可以被診斷為檳榔使用疾患的比率約為20-30%左右,這項調查說明為何國健署所研究的檳榔使用人群比率穩定,以及衛福部每年公布的癌症十大死因中,口腔癌為何始終榜上有名。

成癮者通常不覺得自己需要協助

對物質有成癮性的患者通常不覺得自己需要協助,遑論接受治療,更何況同時具有致癌性以及成癮性的檳榔,民眾往往對使用或濫用區隔不清,也不了解檳榔對自己的身心會帶來多麼大的影響與後遺症。

成癮的診斷與偵測十分仰賴臨床醫師的判斷與診斷,政府若對成癮性物質的預防政策不明確,極有可能造成後續嚴重疾病的產生,對個人健康以及家庭社會都將帶來莫大的後座力。

醫師的叮嚀

民眾若發現親朋好友因嗜食檳榔而造成身心失調,建議多關心他們的生活作息以及工作近況,必要時應勸導他們尋求專業醫療,由專家幫忙解決,避免讓問題變得更加嚴重。

參考資料: 

1.Cancer IAfRo. Betelquid and areca-nut chewing and some areca-nut derived nitrosamines. International Agency for Research on Cancer 2004: International Agency for Research on Cancer 2004. 

2.Cancer IAfRo. A review of human carcinogens: personal habits and indoor combustions. In: Cancer IAfRo, editor. International Agency for Research on Cancer 2012; 2012. 

3.Lee CH, Ko AM, Warnakulasuriya S et al. Intercountry prevalences and practices of betel-quid use in south, southeast and eastern Asia regions and associated oral preneoplastic disorders: an international collaborative study by Asian betel-quid consortium of south and east Asia. Int J Cancer 2011; 129: 1741-51. 

4.Lee CH, Ko AM, Yang FM et al. Association of DSM-5 Betel-Quid Use Disorder With Oral Potentially Malignant Disorder in 6 Betel-Quid Endemic Asian Populations. JAMA Psychiatry 2018; 75: 261-9.

資料來源:中國醫訊第18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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